他的忍耐仿佛已经到了极限,将心里的话吼了出来。
阮书宁难以置信的站在原地,脸上早已毫无血色。
而这时,薄宴又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,大约是江吟又出了什么事,他脸色一变,匆匆转身离开。
客厅里,阮书宁痛苦地闭了闭眼,泪水缓缓从眼眶里流下。
直到此刻,她才知道,薄宴从来没有真正释怀两年前的事。
他一直在怪她。
怪她一声不吭的出国,然后消失了两年,又在他身边明明有了女朋友之后,不合时宜的回国,拆散了他?????和江吟。
可是薄宴,分明是你选择我的啊。
这一晚,薄宴又没有再回来。
甚至往后的半个月,他都没有再回来。
而这段时间,阮书宁的病却越来越严重,甚至有一次还晕倒在了家里。
如果不是她在晕倒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了120.恐怕她真的会直接死在家里。
她问了医生,医生说这个病发现得太晚了,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,再加上恶化速度过快,她可能……熬不过这个冬天了。
医生建议她住院治疗,最终还是被阮书宁拒绝了。
事已至此,她不想剩下的时间都在医院里蹉跎。
再次见到薄宴,是在一个月后。
薄宴表姐的结婚宴,薄宴派助理打电话给她,一起参加。
那晚,她穿着一件一字肩的小礼服,站在门口等着薄宴。
薄宴在酒店外看到她的时候,脸色不由得微沉,不过几天没见而已,她什么时候虚弱成这样了?
“你不舒服?”
他目光冰冷,阮书宁眼神躲闪的没有看他,“不是,就是穿的太少,有点冷。”
薄宴没再说什么,牵着她一同进入了宴会厅。
婚宴开始后,阮书宁一进去,便看到薄宴的表哥薄晟也在。
薄宴显然也看到了,抓着阮书宁的手下意识紧了紧。
薄晟曾经也喜欢过阮书宁,两兄弟为了争她,还差点因此打过一架。
看见他,阮书宁有些尴尬:“薄晟哥。”
薄宴则冷冷地睨着他,薄晟看见自己这个如临大敌的表弟,觉得好笑。
他年少时的确喜欢过阮书宁,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,怎么还能让这个表弟醋成这样。
“阮书宁,听说你跟阿宴也快结婚了,恭喜。”
阮书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“谢谢,还没定日子呢。”
本来订婚后的第二个月是该举行婚礼的,可薄宴最近一直为了江吟的事没回家,自然也将商讨婚事的这件事望到了九霄云外。
而她,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。
她还要说些什么,薄宴却早已牵着她去跟别的亲戚打招呼。
他一副不能忍受她跟薄晟多说一句话的样子,自己却也没给她好脸色,大概还在为上次吵架的事生气。
没多久,薄宴的手机震动了起来,阮书宁正好看过去,瞥见了江吟的名字。
她默默收回目光,假装没看见。
薄宴很快松开她的手,说了句有事,便走出去接电话。
看着他的背影,阮书宁身体一阵发颤,薄晟过来,看见她颤抖的样子,关心道:“你怎么了?”
阮书宁白着脸摇头:“没事,有点冷而已。”
薄晟闻言,立马解开西装外套,刚要搭在阮书宁身上,身后就传来薄宴冷冷地声音,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他冷睨着两人,薄晟收回了手:“阮书宁好像不太舒服。”
说完,怕引起误会,他便离开了。
薄宴这才看向她,发现她脸色的确有些白。
他立马将自己的外套搭在阮书宁身上,“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?”
阮书宁垂眸,低声道:“你不是去接江吟的电话了吗。”
薄宴一滞,下意识解释:“她只是跟我请假,想休息几天,没别的事。”
阮书宁并没有拆穿他,不想两人在她最后的时间下还怄气下去,她红着眼抓住他的衣角,“对不起,那天是我说得太过分了。”
仿佛没想到她会主动示弱,薄宴声音顿了顿:“我也不好,那天太冲动了。”
说罢,两人再无话。
阮书宁心里微酸,从前相爱的时候,他们也曾无话不谈,只是如今,倒好像不知还能说什么。
宴会结束之后,薄宴终于跟她一起回了家。
深夜,卧室里寂静无声,她和薄宴背对背而卧,谁都没有说话。
但阮书宁知道他应是醒着的。
半晌,她开口:“明天我们去海边好吗?”
她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自己和他之间回到从前,只能做一些恋爱时曾做过的事,试图唤起他的回忆。
身侧的人没有立即回答,过了几秒,低沉的声音才传来。
“明天公司有会,可能没时间。”
阮书宁“噢”了一声,压下心里的失落。
又过了许久,她缓缓开口:“薄宴,两年前的事,对不起,我……有苦衷。”
这一次,没有声音传来,身侧只有他平缓的呼吸声。
这是第一次,她想为自己解释些什么。
可阴差阳错般,薄宴并没有听到。
仿佛连老天都在告诉她,无论她怎么努力,好像都和薄宴回不到从前了。
这天,她整理房间的时候,从薄宴衣柜里看见一条黑色的手织围巾。
很普通的用料,很蹩脚的手法。
一看就知道是哪个不会织围巾的小女孩亲手织的。
恰巧,阮书宁在刚回来时,也从薄宴的兄弟们口中听说过,江吟追他的时候,最喜欢给他送各种各样亲手做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