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想再听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可她不知道,在她身后,臻臻房间的门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。
第二天,柏雅睁开眼,立马察觉到了不对。
她撑着身子坐起,就看到枕头上已经干涸的,刺目血迹。
她冲到洗手间,镜子里的女人,下半张脸全是趋于暗红的血块。
柏雅颤抖着手冲净脸上的血渍,然后急匆匆的走向了臻臻的房间。
她推门而入,下一刻心差点跳出了喉咙口,臻臻不见了!
与此同时,潘氏集团顶楼办公室。
潘隐南看着被带上来的小人儿,神情冷淡的问:“找我什么事?”
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臻臻突然冲到了他身边,稚嫩的脸上全是泪水。
“爸爸,妈妈她得了绝症,你救救她吧!”
潘隐南整个人都僵了一下。
一秒之后,他拉开臻臻皱眉问:“是你妈妈让你找我说这些话的?”
臻臻泪眼朦胧的抬头,抽泣着说:“不是,是妈妈打电话,我偷听到的。”
潘隐南眸色一暗。
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柏雅现在瘦弱的模样,跟从前的她判若两人。
思索间,一阵手机铃声响起。
潘隐南的思绪被打破,他拿出手机,屏幕上闪动着‘柏雅’三个字。
接起电话,他直接说:“臻臻在我这。”
柏雅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,然后她就听潘隐南说:“臻臻还说,你得了绝症。”
柏雅大脑一瞬空白。
半响,她听见自己问:“如果是真的呢?”
潘隐南握着手机的手一下攥紧,他冷笑:“臻臻本性不坏,你不要让她变得跟你一样脏。”
他自始至终都不信自己。
柏雅无言以对,心里某处却坍塌了一块,眼神彻底黯然。
潘隐南压下情绪,冷冷开口:“把她领回去,以后不要再做这些没用的事情。”
柏雅也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好。”
潘隐南挂了电话,感觉衣角被碰了一下,他转身,对上眼眶通红的臻臻。
臻臻有些害怕地小心翼翼问:“爸爸,你是不要我和妈妈了吗?”
潘隐南心口一堵。
他看着眼里渐渐蓄起泪水的小女孩,最终一言未发,绕开她离开了。
只留下臻臻孤零零地站在那里,像个被抛弃的小木偶。
过了半小时,柏雅匆匆赶来。
她冲到会议室门口,空荡荡的房间里,臻臻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坐着,显得那么孤寂又可怜。
她心里一酸,推开门轻声喊道:“臻臻,妈妈来了。”
臻臻扭头看见她,一直忍住的眼泪就流了出来。
柏雅心口猛地拧紧,忙上前抱住女儿:“怎么了?”
臻臻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止不住的颤抖。
柏雅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一起颤。
臻臻抽噎着求她:“妈妈……我没有爸爸了,你不要死好不好?”
柏雅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热意涌上眼眶,她强压下情绪柔声道:“臻臻,妈妈答应你,我们回家吧。”
母女俩离开后,首席助理陈直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。
恭敬报告:“潘总,柏小姐他们离开了。”
拉上窗帘的办公室昏暗无比,男人高大的身影隐没在办公桌后,看不清神色。
陈直不敢打扰,静悄悄的准备出去,却听到潘隐南的声音:“亲子鉴定,你再去做一次。”
三天后,柏雅接到从前同事的电话。
“小米,我们这有个跨国会议急缺一个德语同声翻译,你能帮帮忙吗?报酬很丰厚的。”
柏雅自五年前从潘氏离职后,为了方便带孩子,一直从事网络翻译工作。
她知道这样的跨国会议,潘隐南应该会在场。
心慢慢收紧,可想到卡里的余额,她只犹豫了一瞬,便答应下来。
一天后,潘氏集团。
潘隐南走进会议室,就看到了坐在翻译席上的柏雅。
眉头一皱,他还是没说什么坐了下去。
柏雅的工作能力向来出色,跟德方的沟通很顺利。
结束之后,柏雅整理好资料,硬着头皮递给潘隐南:“潘总,资料我做了分类,您看看吧。”
潘隐南接过文件。
粗粗翻过,都是按照自己以前的习惯排放的。
潘隐南一直没说话,空气似乎也缓缓窒息起来。
柏雅脸上血色也缓缓消失,那刺骨的疼痛又开始蔓延全身。
半响,她承受不住的开口:“潘总,那我先走了。”
柏雅低下头,脚步艰涩地转身离开。
在她走到门口时,潘隐南冷淡的嗓音才在她身后响起。
“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我已经看腻了,柏雅,你要看看我的手段吗?”
柏雅落荒而逃。
离开潘氏,柏雅走在路上,鼻尖突然感受到一丝冰凉。
她茫然抬头,看到天空飘飘洒洒的雪花。
柏雅闭上眼睛,突然想起了五年前那个雪夜。
那是她成为潘隐南助理的第三年。
她如往常一般,陪着潘隐南加班到凌晨。
在十二点还差两分的时候,整个办公室突然黑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