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落,苏锦沅浑身一震。
她呆滞了好久,才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。
“阿沅……”裴容有些担忧地瞧着她,想说些什么。
但苏锦沅强扯出抹笑容,还是把木牌递了过去:“我刻了很久,还是帮我带给他吧。”
言罢,她抬步便离开。
可刚走出不远,却听身后殿中传来谢云宴可刚走出不远,却听身后殿中传来谢云宴冰冷的嗓音:“裴容,把那破东西丢了。”
裴容拧着眉:“阿宴,这好歹是她的心意,你……”
话未说完,谢云宴从他手中拿过木牌,直接抬手丢出了议事殿。
呼啸的风雪声中,木牌落地的声音却那样清晰。
苏锦沅缓缓走回去,俯身从地上捡起木牌。
拭去雪,上面一滴干涸的血格外刺眼。
她将木牌贴在心口上。
原来是脏了,怪不得阿宴不喜欢。
走在回宫的路上,苏锦沅茫然失神。
她这个皇后,已经被谢云宴废了吗?
可她为何一点都不知晓?
正怔楞时,前方倏尔传来谁的喊声:“主子!主子!”
白芍跑到苏锦沅面前,神色焦急地将她仔仔细细地瞧了一圈,才松下口气。
“主子,奴婢去请太医这一会儿功夫,您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?”
苏锦沅没答,反手攥住白芍的衣袖,声音微颤:“白芍,阿宴他真的已经废了我?!”
白芍知她是又忘记了。
虽有些不忍,但她还是点了点头:“是,虽有些不忍,但她还是点了点头:“是,主子,皇上三日前下的诏书。”
苏锦沅瞳孔骤缩。
原来……裴容说的是真的。
半月前太后驾崩,谢云宴为其大办丧仪。
守孝七日后,他便下诏废后。
谢云宴如今万人之上,唯一能约束他的太后也已离世。
这段本为父母之命的婚约,自然到了尽头。
白芍看着苏锦沅受伤的神情心疼不已,轻声哄劝:“主子,咱们回宫去吧,太医等着呢。”
回到长乐宫,庭院中却站着个太医装扮的女人。
苏锦沅望着她,觉得有些眼熟:“你是……?”
“娘娘又将臣忘了?”秦皎走近,却并未行礼,笑道,“臣乃沈太医之徒秦皎,此三年内都是臣为您送药的。”
“师父今日去大理寺卿府上还未归,所以我便替他来了。”
她笑意盎然,但苏锦沅却莫名觉得不喜。
正要别眼,秦皎头上却有什么泛过一道金光。
只见她发间……竟戴着错彩缕金的龙凤金簪!
刹那间,苏锦沅狠狠一怔。
她想起来秦皎是谁了!那是三年前谢云宴险些与太后闹翻都要立后的女人。
若不是太后以先皇的尚方宝剑相逼,这皇后之位该是秦皎,而非她苏锦沅的。
而谢云宴拿走那龙凤金簪,原来是为了送给秦皎……
苏锦沅只觉心底像被活生生剜了个洞,狂放暴雪悉数涌进,冻得她浑身冰冷。
她踉跄地站起身,想回内殿,脚下却一滑。
秦皎眼疾手快上前:“娘娘小心,还是臣扶您回去吧。”
苏锦沅下意识想挣开她,却又听她说:“臣来长乐宫三年,还未曾进过殿内,今日正想瞧瞧。待来日臣与陛下完婚,入主长乐宫也不会陌生了。”
完婚?入主?
她如何能接受自己深爱之人与他人喜结连理?
苏锦沅抓住秦皎的手,不想她扶自己便往后躲了一下
可这时,身后却陡然传来谢云宴的怒喝。
“苏锦沅,你在做什么?!”
他大步走来,扶起跌在地上的秦皎揽入怀中:“可有哪里疼?”
语气截然不同的温柔。
苏锦沅听着,心底涌上涩痛。
秦皎眼眶微红,却摇了摇头:“陛下,我没事的,皇后娘娘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谢云宴眼露寒光,神色阴沉地盯着苏锦沅,话却是对秦皎说的。
“若在让我见到你对皎儿如何,我定不会轻饶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