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坐在临窗的位置,揽着女人的腰,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,他半低着头凑到她的耳边,用另一只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耳垂,女人脸色绯红,娇笑着倒在了他的怀里。
耳鬓厮磨分外黏腻。
从她的角度刚好能将他们的动作看个清清楚楚。
宋知薇还没动,林韫就面色大变,疾步上前,将手里的水兜头泼在了女人脸上。
“你干什么?”
宋知薇知道女人叫苏若南,她搜过,平心而论,演技不怎么样,声音是真甜。
餐厅人不多,这里的变故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,但苏若南还是觉得掉了脸面,碍着自己不能闹大的身份,她捂着被烫红的侧脸,顺势倒在了戚宿怀里。
学艺术的总是有点离经叛道,林韫就是其中佼佼者,她没去撕扯苏若南的衣服,反手拿了怔愣服务生手里的红酒,砰的一声磕在了玻璃桌面上。
酒瓶碎裂,飞溅的碎片识时务的扎向了坐着的两人。
苏若南一抖,捂着手臂哆哆嗦嗦流出两行泪:“好疼。”
戚宿从座位后拿过外套挡了一下,眉峰紧蹙,冷声道:“别太过分。”
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清楚,不管今天身边的是谁,他碰见宋知薇这个名义上的老婆都无所谓,因为他捏准了她不会吭声,但唯独不能是公开场合。
一是掉价,二不能让家里知道。
林韫在愤怒中尚保持一丝清醒,咬牙道:“过分什么,戚总厉害啊,偷情偷到老婆眼皮子底下,这么会作践人怎么不去某个圈子当S?”
戚宿不想回话,他家和林家是世交,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,只是因为道德观念不同没发展成好友,今天是他理亏,虽不心虚,但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。
他示意苏若南起身:“我还有事,让开。”
“跑什么?”林韫扯住他的袖子,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怒意,句句指桑骂槐:“放着家里的天鹅肉不吃来偷外面的野蛤蟆,也不嫌脏!”
戚宿的脚步顿住了,他眯着眼睛看了宋知薇一下,嘲讽道:“她天天在酒吧泡着都不嫌脏,我嫌什么?”
‘脏’这个字砸的宋知薇头晕目眩,几乎站立不稳。
她从来不知道戚宿这么看她,她不是宋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,孤身带着重病母亲住进宋家的时候,经济来源只有她自己,她端过盘子捡过垃圾做过保洁,要不是堇色的老板赏识给了她一份工作,她可能也没有考大学的资金。
她知恩图报,成了揽客招牌,在堇色驻唱到现在。
后来喜欢上戚宿,为他去学那些令人羞耻的东西,差点忘了,戚宿不止一次说过她好像很有经验。
原来他以为的经验是跟别人,而在酒吧唱过歌就是龌龊。
人一旦有了刻板印象,好像就很难改变。
林韫气极反笑,拽住苏若南的头发:“是,你们干净,干净的不得了,既然你们想火,姑奶奶不介意让你们再火一把!”
眼见着事情往不可控方向发展,宋知薇及时止损,锢住林韫的手将她拉开,哄道:“我来。”
林韫横了戚宿一眼,忿忿的坐到了另外一边。
宋知薇长吁一口气,盯着戚宿的眼睛:“希望你也记得我们的约定,低调一点,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难堪,如果不知道避嫌,那咱们就离婚。”
维系他们婚姻的从来不是爱情,是一方的不甘心,和另一方的图谋不轨。
他们一拍两散,他也别想见到宋檀。
戚宿的眼神瞬间阴冷。
“宋知薇,你在威胁我?”
宋知薇此刻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平静,她看着戚宿脸上的表情,涌上了一点报复性的快感。
“那倒没有。”宋知薇说:“只是别忘了,明天早上还要陪我去看小檀。”
戚宿搭在苏若南肩膀上的指节动了动,到底没说话。
一边说着情深似海一边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,见戚宿以前,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爱是如此矛盾,廉价又高贵。
她也不明白戚宿到底是不敢靠近自己的白月光唯恐玷污,还是只爱他自己。
苏若南全程没有反驳,哪怕脸被烫伤,也等着戚宿发话,她想到报道中那些对她疯狂‘倒贴’‘千金大胆求爱’的描写,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。
“温水,不会留疤。”宋知薇说。
苏若南瞪了她一眼,触到林韫吃人的眼神又仓惶的低下头。
“你性子就是不够硬,像这种情况,就得给他个教训。”林韫不想罢休,奈何当事人拉着,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狗男女驱车离开。